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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活歲月丨父愛

2024-08-10 10:19 潯陽晚報 閱讀 31849

父愛

 □?曹智明

  午夜夢回,總是忘不了父親那眼角下的淚水。陳年的憂傷,思念的淚,傷心的痛,父親為我做的事,對我說的話,樸實平淡,勝過千言萬語,山川萬里。

  自從盤古開了天地,父愛就恒駐在我們每一個男人的心里。從不需要學(xué)習(xí),永遠(yuǎn)不會遺失。父愛如山,并不只是一句名言。而是他對我默默無聞的愛,滲透在我的人生之中。

  他或許一輩子沒有說過“我愛你”。卻是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,他或許一輩子沒說過“為了你”,卻把所有最好的,都給了我。他從披荊斬棘的少年變成了守護家園的衛(wèi)士。他以父親的名義,毅然承受所有,從不讓我驕傲,卻把我視為最大的驕傲。長大后,我像父親曾經(jīng)的那樣揚帆去遠(yuǎn)航,父親雖然漸漸走出了我的生活,但他還是會說一些“老生常談”的話,每當(dāng)我取得了好成績,他只會告誡我不要驕傲,每逢我升職加薪,他總是囑咐我切記不要浮躁,他始終還是那張最熟悉不過的臉,布滿了皺紋深邃的溝壑,有期待、有牽掛、有不舍,更多的是叮嚀與擔(dān)憂。

  17歲那年我要去當(dāng)兵了,父親跟在送行的隊伍后面,目送我到了九江火車站……原本我有許多話想對父親說,可始終沒有瞅著機會,帶著遺憾上了列車……

  父親在站臺上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著我?;疖?yán)懫训哪且凰查g,父親突然掏出手絹擦著眼睛,我雖然沒有看清父親的淚水,但我可以肯定父親一定是在流淚。在我的記憶中,這是父親第一次流淚,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遠(yuǎn)門。想著想著,我的眼睛也濕潤了。

  時過境遷,轉(zhuǎn)眼我當(dāng)了父親,步入中年的我,也像當(dāng)年我的父親一樣,送子參軍。復(fù)制當(dāng)年的情景,同樣是第一次出遠(yuǎn)門。同樣是從軍,同樣是17歲的兒子,我看著兒子淘氣和倔強的背影時,我的眼睛早已濕潤了。當(dāng)江輪鳴笛起錨駛離碼頭,當(dāng)兒子用目光與我點頭致意時,我的淚水控制不住了……

  46年前的那一幕重演了。但角色變了,我由子成父,我從軍人,轉(zhuǎn)變成軍屬。由此及彼,我終于明白了?!澳腥擞袦I不輕彈”的真諦。沒有傷感,只有欣慰的淚水奪眶而出,我的臉頰熱乎乎的……

  我的爸爸呀,說他勤奮嗎,也是的,主要是在工作中喜歡較真,一絲不茍,要不然他所任職的部門工作,為何總會被評為省、市先進(jìn)集體呢?說他愛好興趣廣泛,其實也并不過分。業(yè)余時間,他除了愛好打乒乓球,還是一位忠實的京戲票友和粉絲。他會唱京戲,京胡也拉得杠杠的,書法也挺在行,他留下的真跡墨寶亦被我收藏。這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,我怎么能不愛他呢?

  父親出生在一個城市貧民家庭,一身儒雅書生意氣,學(xué)習(xí)成績優(yōu)異,高中畢業(yè)后,沒有去上大學(xué),為了減輕家庭的負(fù)擔(dān),早早便參加了工作。在老一輩眼里,他是一位親善和藹的大好人。祖母在世時,每每嘮叨起父親,她總是這般的說辭“小明啦!你爸小時候是個特老實、特聽話的孩子??!書又讀得好,你三叔(父親的大弟)總是欺負(fù)他,有時還會莫名其妙地打他。他始終不回手,只是上我這里告狀,有時我還氣不過說,你怎么不回手呢?”然而,在我們小時候,眼中的父親,卻是一個管教甚嚴(yán)的老子。

  整個學(xué)生時代,我的表現(xiàn)也算是比較好的。不僅學(xué)習(xí)成績好,而且老師和同學(xué)們對我也挺好的。少先隊中的一條杠,二條杠,甚至到了初中一年級,三條杠我都戴過,初中二年級就加入了共青團。大人們夸我,小伙伴們也羨慕我,因此,我也有點小自豪。盡管這樣,父親對我仍不滿意。貪玩,本是孩子的天性,我也不例外,有時忘了寫作業(yè),有時考試沒考好,有時玩晚了回家,撒點小謊等等都會受到父親“搓衣板”伺候……

  三年困難時期,原本是位地道的舊社會過來的文化人,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,他責(zé)無旁貸地挑起了想方設(shè)法改善家庭生活的重?fù)?dān),節(jié)假休息日,他挑著籮筐,扛起鋤頭,領(lǐng)著我到九江市軍烈屬織布廠(現(xiàn)九江國棉四廠)所在地的十里公社愛華大隊的山坡上開荒種紅薯,在十里大道九江儀表廠附近亂石成堆的河灘上,挑土墾地種土豆,赴八里坡銀行農(nóng)場開荒種地。可時間一長,我的小手掌,磨出了血泡,肩膀也勒破了皮,一雙腳像似灌了鉛,那一刻,我瞧見了父親腳步的沉重和身姿的謙卑。那些年,除了下地勞作,父親還兼職當(dāng)了“三軍司令”,家里還圈養(yǎng)了不少的雞、鴨、兔,割青草、撿菜葉就成了我課余時間里,必須完成的一大任務(wù)。每年的寒、暑假,糊火柴盒,撿豬鬃也成了我們姊妹仨的“美差”,腰酸背痛不敢言……

  我們是父親肩上的那根扁擔(dān)挑著長大的兒郎,扁擔(dān)兩端掛著籮筐就是我們?nèi)松膿u籃。人生的第一個夢想在裝著我們的籮筐中醞釀。

  后來,父親改變了思路,換了一個法子“言傳身教”,言怒也少了許多,距離感幾乎為零,由望而生畏,演變?yōu)槲易龊蠖?。長大后的我們都懂事了,走出了屬于自己的一條路。這與父親的教誨是分不開的。

  父親一生走過的路是坎坷不平的。由于他“一根筋”的性格,為人耿直,遇見到他感覺不對的事情敢于去爭辯,從不喜歡察言觀色,不見風(fēng)使舵,因而,1969年初我從部隊回潯,迫不及待,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看了父親……

  未曾想到,不久前,父親還是一位送兩個兒子當(dāng)兵,受人尊敬的軍屬,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母锩刹浚藭r,竟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專政的對象。眼前的父親,年僅45歲,又黑又瘦,鬢角長出了白發(fā),亂蓬蓬的頭毛,臟兮兮的衣褲,像個乞丐……我與父親對面坐著,交談著……面帶笑容的父親,顯得十分的坦然,格外的淡定……好在沒過多久,父親重獲自由。解開了精神枷鎖的父親,又一如既往地勤奮工作,為人民銀行的儲蓄事業(yè),下基層,搞調(diào)研,出主意,想辦法,努力提高九江市銀行系統(tǒng)儲蓄整體效應(yīng),使出了渾身解數(shù),參與和編撰了不少有學(xué)術(shù)價值的資料。被江西省工商銀行授予首批高級經(jīng)濟師,享受了副處級干部的生活待遇,為人民的金融事業(yè)貢獻(xiàn)了畢生精力。

  此時的我明白,這人世間的父愛呀,就像兒女生命中的大海,即使沉默著,也同樣擁有著涵蓋你一切和關(guān)照你一切的深度。

  我以為的人世間,只有兩個人,視你勝過自己的命,除了母親,就是父親。從小到大,看著我一點點長高,一點點成熟,父母有欣慰,也有落寞。欣慰于你的成長,落寞于你的離開。父親是我們最親近的人之一,像天使一般守護著我們,讓我們健康成長。人們常用“嚴(yán)父慈母”這一詞匯來形容父母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。但是在我家,父親就像海上的燈塔,默默地矗立在那里。引領(lǐng)著我們向正確的方向航行,照亮著我們前行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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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王文婧

責(zé)編:鐘千惠

審核:許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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