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色色人妻有码视频_欧美一级二级三区久久精品_在线观看无码av不卡毛片_久久国产福利免费

夜讀九江丨(講述)我的知青歲月(下)

2024-04-27 19:03 長江周刊 閱讀 29433

我的知青歲月(下)

■ 景玉川

因為我到林場時季節(jié)已近初冬,場里暫時無事可干,桌椅板凳也缺乏,人多了坐的地方也沒有,要等木工做出來。剛好公社有一座小型石灰窯,于是場里便安排我們?nèi)摇?/span>

石灰窯在一個叫溝子口的地方,離林場大概十幾里路。溝子口曾是很繁忙的一處小港口,抗戰(zhàn)前上下吳城和洲地的人們都是從這里上下船。如今吳城敗落了,只有上下洲地打湖草、砍洲柴的農(nóng)民經(jīng)過這里,所以春天和秋冬之際人氣還是很旺。我們的石灰窯不大,只幾立方米,燒石灰前在窯中一層石灰石加一層拌好的煤塊,一層一層填滿窯,然后從下面點火。燒了三四天后,頂層的火熄了,我們便可以出窯。出窯是很辛苦的工作:燒好的石灰石滾燙,清理煤渣與灰渣時灰霧蒙蒙,出完窯,灰粉透過層層衣服鉆到我們的肌膚上,癢癢的,更不要說口鼻與氣管內(nèi)。除了一雙手套和自備的薄口罩,沒有其他防護措施,如果時間長了,我們每個人都會得矽肺病,好在近陰歷年時,公社又將石灰窯收回去了。與我們小石灰窯緊鄰的是大隊的磚瓦窯,在燒石灰的同時,我也熟悉了磚瓦的制造,知道紅磚與青磚的造制差異在磚出窯后用不用水淋。

條件雖然艱苦,但晚上有空,在昏暗的小煤油燈下,我還是喜歡看點書。書的來源已記不清了,有什么就看什么。記得讀過一本拜倫詩選,十幾歲讀的東西其中兩句印象深刻,至今不忘:對于滿頭白發(fā),榮譽的花環(huán)又算得了什么?(大意如此)

燒了兩個多月的石灰,已到了農(nóng)歷春節(jié),我們回到林場,小劉、小趙、小羅都回家過年去了,只有我和小王還有“瑣人”朱理文留在林場過春節(jié)。誰知除夕下午尹書記卻叫人帶張紙條來,說來的人家里死了人需要石灰,要我去稱石灰給人家。臘月三十,竟然如此大煞風景,我雖十分不情愿去,但又無可奈何,只得與來人一起去石灰窯。從林場到窯上十幾里,我們沿著湖邊走去,一路上杳無人煙,等到稱完石灰,已是黃昏。我一個人孤獨地往回走,退水后的鄱陽湖顯得特別空曠,起伏的湖岸如同飽滿的弧線,斷崖現(xiàn)出一條條白色貝殼類組成的細線,令人想起遠古洪荒。我心里很有點害怕,加快了腳步,幾乎是小跑著前進。近林場時天早已黑了,小王已吃過年夜飯上了床,給我留著飯菜,只要熱一下。本來說好了汆肉湯由我來做,但我被書記一張紙條派去賣石灰,小王便只好自己動手,這家伙不會搞,剁肉時用力過大,竟將砧板上的木屑也剁進肉里去了,又放了很多豬油。我很餓,草草熱一下便狼吞虎咽地將飯菜吃下,一會兒就覺得很不舒服,就這樣我在林場過了第一個除夕夜。幾天后除了胃部發(fā)痛,還便黑血。除夕之夜的晚餐使我患上了胃病,每天飯前胃痛。幸虧我嚴格遵照醫(yī)生的囑咐,注意飲食,又吃了半年多“胃舒平”,胃病竟好了。

春節(jié)一過,我們便正式開始造林種田了。這時人已到齊,除了我們五個,從橫塘街又來了三男三女:小萬、小楊、小曹、小查和劉芳儉夫婦。社員來了位大師傅叫劉極松,是場長的兒女親家。因為這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,人一多,剛來時的那種迷茫與憂郁也消散了,對著蒼茫的鄱陽湖,我又恢復(fù)了在中學(xué)時文學(xué)青年的青春浪漫,還寫了一首慷慨激昂的詩,表示要在這里戰(zhàn)天斗地,建造花果山。

這之前,我不止一次到那個傳說是朱元璋“點將臺”的地方砍柴、刮草皮,它離李仕大家不過百多米,是一座紫石砌成的高臺,高三米多,寬兩米左右,建在湖邊高崖上。十多年后我參與編寫《星子縣志》,才知道這不是什么朱元璋的點將臺,而是一座瞭望臺,地名也不是叫揚欄信,而是揚瀾汛,“汛”是清代的營汛兵駐防地,每逢十里、二十里為一“汛”。古時沒有公路鐵路,水路是主要的交通通道,因而這兒有似關(guān)隘。此地為鄱陽湖湖面由寬變窄處,所以風急浪高,起波揚瀾,故沿湖兩村都名叫揚瀾。南邊大村為上揚瀾,靠近林場的小村名下?lián)P瀾。從宋代起這里便有駐軍,往南不過數(shù)里為渚溪巡檢司,曾是一處熱鬧的小集鎮(zhèn)。巡檢雖為正九品,但有時權(quán)力不下于七品知縣。

清明前后是造林的時節(jié),公社便指令“四類分子”來這里打樹洞,規(guī)定任務(wù)每人打多少個坑?!八念惙肿印贝蠖嗬狭耍睦锿诘脛??有人能走到這里來都不容易,所以一般都是他們的子女來頂替。雖說要在幾千畝山上打樹洞工作量不小,但好在都是沙質(zhì)土,不少山還全是沙子,所以十多天工夫,十幾萬個樹洞便打好了。這些天,往日荒涼的林場,山上山下到處是人,顯得十分熱鬧、壯觀。

過了清明,便開始植樹了,樹苗由林業(yè)部門運來,植樹則靠我們自己。那些日子,我們在緊挨湖邊的山上栽下了數(shù)千株果樹、杉樹和毛竹,在沙山上栽了十幾萬棵馬尾松。毛竹的母竹是我們從廬山黃崖馱下來的,大而深的竹坑則是由“四類分子”(實則為他們的子女)挖的。果樹為桃和梨,桃樹分“大久保”“蟠桃”和“廬山水蜜桃”三種,梨則只一種,桃、梨都栽在土質(zhì)最好的山上。那時我非常認真,仔細翻看果樹栽培方面的書,征得場長同意,我選了一塊荒蕪的地作我的試驗地種梨,我先往每個樹坑里挑了腳糞,種樹后給每一棵樹作了編號,按時給它們澆水施肥。施肥時事先按樹冠大小挖一圈土溝,肥料則施在溝中。我每天收工后都去觀察,記下每棵梨樹綻葉開花的時間。

這一年,我們種了早晚稻、芋頭、甘蔗,還置網(wǎng)打魚。此地捕魚叫牽魚,大概因為用的是圍網(wǎng),兩頭由人牽拉。附近農(nóng)村的大網(wǎng)要十幾個人合拉,我們林場置的是小網(wǎng),又叫羅地網(wǎng),由五個人拉網(wǎng)。牽魚開初很新鮮,久了也就顯得單調(diào)。捕魚時,人們將網(wǎng)展開,三人在水中,水淹齊腰、胸,兩人在岸邊沙灘拉著網(wǎng)徐徐前進,走了一段后,水中三人慢慢走向岸邊,將網(wǎng)收攏,收網(wǎng)漸結(jié)束時,網(wǎng)中群魚亂躍,銀鱗閃爍……我們就這樣,不斷地張網(wǎng)收網(wǎng),收網(wǎng)張網(wǎng)。時間久了,走在水中的人會感到冷,即使在炎熱的夏天也是如此。我身體瘦弱,牽魚時多在岸邊沙灘上拉網(wǎng)。

5月是網(wǎng)船出門的日子,生產(chǎn)隊對此非常看重,頭一天全生產(chǎn)隊男勞力要聚餐,有時還要到對面老爺廟燒香敬神。沿湖每一片水域?qū)儆诓煌牟搭^,事先由各網(wǎng)船抽簽,抽簽后每一只網(wǎng)船只能在這片水域撒網(wǎng)、捕魚。泊頭好的水域一般魚多——這是人們多年積累的經(jīng)驗。網(wǎng)船出門后,會在各自的水域沙灘上搭一座草棚,打魚人就吃住在這草棚里。所以從初夏到秋水退去之前,林場湖邊并不寂寞,魚多的時候還十分熱鬧。

第一年我們林場大豐收,收獲了幾千斤稻谷,還有紅薯、毛芋,捕魚也有收入,糧站還供應(yīng)我們商品糧。那時糧食比較緊張,附近的農(nóng)民都羨慕林場,所以后來場長的女婿和大師傅的兒子、書記的一位親戚也都到林場來了。這一年我們也充滿熱情,因為我是記工員兼出納,因而每晚記工人們都會聚集在我房里。我們還搞文藝活動,參與公社的演出(可惜僅此一次),是《沙家浜》的片段,楊星堅持要演一個匪兵,這個兵遇到一位小姑娘要搶她的包袱,楊最喜歡的一句臺詞是“搶東西?我還要搶人呢!”小曹則演那位小姑娘。我們這邊的活躍,也吸引了下?lián)P瀾村的青年人,好幾次月明風清的晚上,他們結(jié)伴來玩。

因為知青中我文化高一點,做事也不偷懶,所以場長書記對我還不錯,有點像知青中的“頭”。小萬在家里就是個刺頭,對我這樣受領(lǐng)導(dǎo)看重有些不滿,所以有時也會給我點顏色,我裝著不知,他也不會太過分。唯有小劉,外號疤頭,他以為文化不比我差,喜歡慫恿小萬跟我作對。說實話,除了疤頭有些討厭,其他人都不錯,他的老婆春英也蠻好。

我在林場擔任記工員,每天晚上記工時,我的小房里總是很熱鬧,人們在這里東南西北地閑聊,往往要坐到夜深才各自回家。由于我還兼任林場的出納,雖然小小的社辦林場每年收、支錢不多,但總有一些事。但在出納任上,因為粗心,我犯過終生難忘的錯,此后我凡事都比較細心。經(jīng)過是這樣:

那年,縣林業(yè)局給我們林場撥款100元,支票已到了蛟塘,場長通知我去蛟塘的銀行領(lǐng)取。100元在那個時代,至少要抵當今1000元。蛟塘是一公社,為星子縣第二大鄉(xiāng)鎮(zhèn)所在地,縣工商銀行在那里設(shè)有營業(yè)所。蛟塘公社與我所在的新池公社中間,還隔著一個蓼南公社,從我們點將臺林場到蛟塘公社所在地,大概不下30華里。我是第一次去銀行領(lǐng)支票上的錢,在此之前,我沒有見過支票,更不知有些什么手續(xù),也無人可問。第二天一早,吃罷伙房給我炒的一碗油炒飯,我就興沖沖地出發(fā)了。走到蛟塘?xí)r已是上午11時許,銀行營業(yè)所就在蛟塘街口,面對著我走過的青石橋。我進門說明來意,辦事員查了查,縣林業(yè)局果然給新池林場撥了100元。于是,他叫我拿章子。什么,取錢還要私章?那人拿支票給我看,上面竟有我的私章。我一頭霧水,十分不解,但又沒有辦法,錢無法領(lǐng)取,我只能掃興地踏上歸途。

回到林場,場長見我空手而歸,問明原因,倒沒有責怪什么——大概他也沒通過支票取過錢,不熟悉有關(guān)手續(xù)。

第三天吃罷早飯,從抽屜里取出裝私章的小盒,我又出發(fā)了。和昨天一樣,11點左右到了蛟塘街,走進營業(yè)所,又是昨天那位辦事員。他問:“章帶來了吧?”我說:“帶了?!闭f罷從口袋掏出章盒,拇指推開蓋盒,糟糕,盒子竟是空的!我粗心大意,早晨動身前打開抽屜,撈了章盒就走,卻沒有檢查一下里面有沒有章子。營業(yè)所那位辦事員當時說了什么,有什么表情,如今都不記得了,但肯定是負面的。

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,沮喪極了。由于泄氣,走得也慢,回到林場時已經(jīng)日落西山?;锇閭円娢疫@樣,不免嘲笑,場長好像也說了我?guī)拙洹5乱阎链?,人們再怎么罵我、嘲笑我都是活該。

第四天,我又和前兩次一樣,一早吃了飯,再次趕赴蛟塘,終于將那100元撥款領(lǐng)回來了。為了這100元錢,由于我的粗心,我跑了三趟蛟塘,每天來回60里,三天走了180里。

這次取錢,我終生難忘。

夜讀九江丨(講述)我的知青歲月(上)


周刊郵箱:jjrbcjzk@163.com

主編熱線:13507060696


版權(quán)聲明

本原創(chuàng)內(nèi)容版權(quán)歸掌中九江(www.aromanila.com)所有,未經(jīng)書面授權(quán)謝絕轉(zhuǎn)載。


編輯:魏菲

責編:劉蕓

審核:朱靜

評論

下載掌中九江

掃描二維碼下載,或者點擊這里下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