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流九江:儒雅不掩英雄氣
彭云帆/文??胡業(yè)清/攝
九江,是一座有著獨特氣質(zhì)的城市。
枕匡廬,瞰大江,依鄱湖,九江山水之秀甲于他郡,又因山水綺麗,潯陽高人賢士,綿綿不絕,留下極為豐富的人文遺產(chǎn)。潯陽樓、鎖江樓、煙水亭、能仁寺……亭臺樓閣,莊嚴寶剎,處處彰顯優(yōu)雅的江南古典氣質(zhì);陶淵明、謝靈運、白居易、周敦頤……風流名士,大儒先賢,留下人文遺產(chǎn)洋洋灑灑。居于秀麗山水之間,又多有名家教化,九江民風多溫婉儒雅,閑適豁達,真乃天下眉目之寶地。
江湖壯美,山水秀麗,文人風雅,隱士風流,于是就在這種文化環(huán)境的熏陶下,九江呈現(xiàn)一種風格獨特的英氣。
九江崇敬英雄,潯陽多出義士,但潯陽的英雄氣卻不在匹夫武勇,而帶有濃厚的古典的儒雅氣質(zhì),這或許來自于高隱之士的憂國傳統(tǒng),東晉時江州處荊揚兩大中心之間,成為遠離廟堂紛爭的桃源之地,又山水秀麗,物資豐富,魚肥稻香,故文人好來此歸隱,其中多名臣賢士,歸隱之中不忘憂國憂民,寄情山水時也不忘胸懷天下,他們在給九江帶來豐富的文化遺篇的同時也帶來開闊的視野,受此熏陶,九江府知識分子從來就是格局宏大,爽朗豁達,博學而不酸腐,有著治國平天下的豪氣和英氣。北宋時,德安籍名臣王韶,一人一馬游歷西北,獻平戎之策,書生帶劍,拓疆千里,立“河湟開邊”不世奇功,蕩氣回腸,史上少有;在近代,湖口名士楊賡笙一生憂國憂民,“湖口起義”時輔佐謀劃,《討袁檄文》名震天下;在當代,德安籍的袁隆平院士心憂天下,投身于雜交水稻的研究,救民無數(shù),可堪國士。千百年來,九江的人杰們一向有著心憂天下的格局和力行救國的傳統(tǒng)。天下眉目之地,不僅指景色秀美可眉目傳情,更是指九江名士眼中的英氣和豪情。
在九江,憂國憂民不僅是知識分子的傳統(tǒng),九江城三教九流,工匠、商販等市井之民也頗識大義,清末匠人、近代著名兵器制造專家余慶鰲,在歐洲考察時毅然放棄外國兵工廠的優(yōu)厚待遇,決意回國報效,留下豪言:“吾國雖弱,終將變強;吾國雖窮,終將變富。人之不能背國,猶子之不能背母也。吾國在貧弱之時,花費巨資派吾等出國學習,今學成若見用于外人,吾同胞恥之,外國人亦私恥之也?!比嘧又模钊藙尤?;清末英國巡撫在租界毆殺湖口商販余發(fā)程,九江各界集體抗暴,商販罷市,工人罷工,學子罷課,上下一體誓為同胞討回公道,聲勢大震,此番團結(jié)氣象可謂前所未有過;1927年,革命意識強烈的九江群眾更是直接沖入英租界,趕走殖民者,寫下中國近代革命歷史上的光輝一頁。
在儒風浸染下,九江的英雄氣質(zhì)頗為奇妙,九江人平時并不尚武斗狠,民風沉穩(wěn)溫和,舊府志記載九江百姓:“山林之民力镃基,川澤之民業(yè)網(wǎng)罟,市廛之民居貿(mào)易,三時效勤,冬舉百務(wù)”,可謂井然有序,有條不紊,至今九江人民仍是不急不躁,安然若素,畢竟生活在如此山水佳郡,已是幸事,又何須急急忙忙,九江人報國也多在士農(nóng)工商等其他方面而少出名將??扇粽媸前迨庯L起,九江人骨子里的剛烈和豪邁便會迸發(fā)出來,奮起抗戰(zhàn),保衛(wèi)家國,慷慨而悲壯,畢竟在繁華商埠和旅游名區(qū)外,九江還是一座千年要塞,見證無數(shù)劍影刀光。在抗戰(zhàn)時期,當日寇侵占湖口、彭澤后,兩縣的江湖志士便冒死在長江與鄱陽湖埋設(shè)水雷,炸沉敵艦多艘,給予侵略者沉重打擊,湖口志士陳植楷被俘后堅貞不屈;在廬山抗戰(zhàn)和萬家?guī)X戰(zhàn)役時,數(shù)以萬計的星子和德安當?shù)匕傩崭拭熬薮笪kU,自發(fā)起來為軍隊運送物資,并破壞公路、橋梁,切斷日軍的補給線路,襲擊日軍的兵營和彈藥庫??箲?zhàn)時期,九江人民不畏強暴,在匡廬之上,在江湖之間奮起殺敵,寫下了濃墨重彩的英雄史詩。
九江的英雄氣質(zhì)有所傳承,在1998年特大洪災(zāi)侵襲九江之時,九江全城眾志成城,全市近百萬人直接參與抗洪搶險,與千里馳援的子弟兵們一起守住了九江大壩堤防安全,孕育出偉大的抗洪精神。今日的九江,匡廬奇秀依舊,江湖浩瀚依舊,碼頭繁忙依舊,市井煙火依舊,有深厚歷史文化傳承的九江,更應(yīng)因勢利導,發(fā)揚好潯陽文化中蘊藏的這份獨特的英雄氣質(zhì),在新時代以英雄的氣魄,實現(xiàn)更大作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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