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?沈師??文/攝
與江西彭澤縣毗鄰的安徽東至縣花園鄉(xiāng)南溪村,有一個古寨,它處在群山懷抱的深山峽谷里,里面生活著800多戶神秘的匈奴后裔,被稱為大山里“最后一個匈奴部落”,這就是南溪古寨。
5月下旬,我們由九江出發(fā),經(jīng)繞城快速,過鄱陽湖大橋,沿彭湖高速、濟廣高速轉(zhuǎn)安東高速,在東至出口,奔至花園鄉(xiāng),走進南溪古寨,探訪皖南深山中這“最后一個匈奴部落”。
南溪古寨“最后一個匈奴部落”,至今有1100年的歷史。關于匈奴人的史料極其有限,從公開被認可的歷史結論來看,漢武帝反擊匈奴后,匈奴分裂為南北兩部,南匈奴歸漢。東漢時,漢民族繼續(xù)與匈奴人作戰(zhàn),北匈奴西移中亞和歐洲,之后消失于歷史的煙云中不知所蹤。歸附的匈奴人,逐漸融入了華夏的大家庭。位于皖南山區(qū)南溪古寨的匈奴人后代,其祖先可追溯漢武帝的托孤重臣金日。
南溪古寨背靠大山,坐南朝北。背靠的大山是仙寓山的延伸,背后山峰突兀,峭壁林立,最高峰高聳入天,稱獅子石。山寨大門外約500米,一頂巨大的圓形帳篷坐落于路邊田畈之中,這是仿古時匈奴人的居所。匈奴人以游牧為生,可移動的帳篷是其居住之所。一座木質(zhì)閣樓靜立于路旁,這是山寨的外圍哨卡的位置,是為旅游開發(fā)而建。山寨道路一側(cè)立有兩塊醒目標牌,分別寫有“南溪古寨”四個大字和一首“南溪古寨”現(xiàn)代詩文,象征性的形同山寨大門,過了這個大門就是進了南溪古寨。不同于大門之外的農(nóng)田、村舍景觀,進入大門后,別有洞天,有了古村的感覺。兩棵巨大的古樹站立路邊,枝葉繁茂撐起了巨大的綠色傘蓋,兩條小溪由村內(nèi)向村外流出,“會源橋”“兩儀橋”兩座小橋跨溪而過,構成一幅美麗鄉(xiāng)村的圖畫。
來到部落路口,遇見的第一人叫金江安,是一位老漢,正揮舞鐮刀刈草,于是,我們便下車與他攀談起來。
金江安是部落第56代傳人,據(jù)他介紹,原來這個部落有1千多戶,全部姓金,作為匈奴后裔,有關往事都是長輩們口口相傳,接續(xù)傳承。金江安說,原來他們并不居住在這里,而是住在山頭上,離這里有段路程,他們是從第10代才搬下山,迄今每年清明還要上山頂老地方給部落離世的長者上墳祭拜。
時光荏苒,千年易逝。對于那些早先的老規(guī)矩和風俗民情,金江安坦言,這些已隨著歲月的流淌,漸漸淡化落寞了,原來部落不通婚的規(guī)矩,現(xiàn)在變通為招親,畢竟時代在變化,適者生存,道法自然。金江安育有兩個女兒,也是招親成的家。
金江安同我們說起部落,如數(shù)家珍。他說這里有宗祠,有家譜,還有一位長者操持事務,一代又一代接續(xù)下來,孩子們都知道自己是匈奴后裔,是從北方蒙古那邊過來的。原先這里留有好多老物件,后來流失了,特別是文革期間損毀嚴重,現(xiàn)在我們站的地方,原先建有大牌樓,現(xiàn)在只有宗祠保留了下來,2000多個平方,建于明朝萬歷年間。對面小山上還有立碑,山形似剪刀,叫剪刀山,現(xiàn)代人叫它情人谷。萬幸的是當時還有一棟老屋得以保存下來,多虧了部落里有人自己掏錢買下并進行了修繕,這成為部落最具歷史感的唯一象征。
后來,我們冒著小雨漫步部落,深感金江安此言不虛,心頭忽然涌起一絲酸楚。
南溪古寨的這座宗祠,是部落里最大的建筑,也是最古老的建筑,極盛時,有64座碉樓,但如今僅存一座,位于西南角,這座僅存的匈奴建筑稱“箭樓”,其中一角指向西北方向,據(jù)說那個方向是匈奴人的祖庭所在的方位。部落內(nèi)的民居甚多,但年限不是太古老,以100多年的古民居為主,這些民居具有明顯的皖南古民居特色,屬于徽派建筑。但這些民居都是普通百姓居住所,不是深宅大院式的徽派建筑,與西遞、宏村的高官巨富之家明顯不同。整座村落,因地制宜,依山而建,散落在山水竹林之間,很多居所年久失修,有的因生活所迫,改建樓房,加上那個年代生態(tài)和文物保護意識淡薄,使得部落流失了它最寶貴的特質(zhì)。失去的往往又是最珍貴的。只有部落里弄間的石板甬道,縱橫交錯,走在上面,仿佛還能聽見古時那“篤篤”的馬蹄聲,有力地叩擊地面,似有疾風起。甬道一側(cè),一條條水溝四通八達,類似“護城河”,終年潺潺流水,以期發(fā)揮“安全防御”作用。
南溪古寨的居民大多姓金。據(jù)說金姓就是匈奴人歸漢后的主要姓氏之一。匈奴人有以金人祭天的習俗,歸漢后用漢姓,金姓就是其一。古寨內(nèi)的金姓始祖就是匈奴王子金日。金日之父是匈奴的休屠王,后被殺,金日和其母被擄入漢。金日得到漢武帝的賞識和重用,漢武帝臨終時,金日是四大托孤大臣之一。南溪山寨中金姓族人,戶籍上的民族全部注冊為漢族,生活習慣也與漢族無異?;蛟S和我遠來的游者,在走進南溪古寨,在對大山深處“最后一個匈奴部落”探訪時,偶爾會想起他們的先祖,想起北國的遼闊草原、茫茫大漠和金戈鐵馬。
說話間,金江安領我們來到部落路口的一棵古樟樹前,興奮地告訴我們,這樟樹有年頭了,稀奇的是前兩年樹干中間還有一個空洞,木桶都能塞得進去,沒想到今年發(fā)生了奇跡,這個樹洞竟然長愈合了,而且長得非常茂盛,充滿活力。
看到金江安臉上現(xiàn)出的笑容,我們也由衷地為之高興,并拍照留影。
中午,我們特意挑了當?shù)匾患颐麨椤靶倥L味農(nóng)家樂”的小飯店用餐,主人姓方,十分熱情,他是入贅部落做的上門女婿。我們品嘗了原生態(tài)的美食。
臨別時,我們再次回眸宗祠墻上的戰(zhàn)馬壁畫,仰望那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?;仨g,穿越千年;仰望中,跨越時空。歷史觸手可及,陳展過去,撫慰今天,更告訴我們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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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魏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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