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讀九江丨（書架）描寫擷英·柔順
■ 伍 穆
1、溫柔
秀枝做好了菜，坐在炕前的凳子上，不插言不搭語兒，安安靜靜地聽，聽得高興的時候，就一抿嘴笑笑，只笑不出聲。她是個溫柔的姑娘，像她死去的媽，知里知外，知厚知薄，長這么大沒跟爹紅紅臉兒，哥性子強(qiáng)，她從來都謙，都讓，拌舌頭吵嘴的事兒沒有過。鄰居們誰不說，黃老亮的兩個孩子是可著心捏出來的，小子龍睛虎眼，是他的撐門棍，閨女賢賢慧慧，是他的小棉襖兒……（王潤滋《魯班的子孫》）
【點評】秀枝是老木匠黃老亮的獨生女，媽媽1960年餓死后，與父親相依為命。她不但聰明能干，而且溫柔賢惠。老木匠還抱養(yǎng)了一個兒子叫秀川，龍睛虎眼，心靈手巧，可以做他的撐門棍，但社會出現(xiàn)了新的潮流，故事沒有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(jìn)。
2、溫順
那次的老鄉(xiāng)飯局是他做東，為了點一桌適宜眾人口味的菜，他與小姐足足商量了半小時之久。因為各人口味有異，有的不愛甜食、有的怕聞鴨騷味兒，有的不喜歡芫荽或洋蔥等等。為了安排好座位，他更是煞費苦心，注意空調(diào)的強(qiáng)風(fēng)不要吹了女士，抽煙的男士得坐在下風(fēng)，相熟的人要互為鄰座……
吃飯開始，他積極地照顧每個人，注意分配話題，挑動氣氛，順著所有人的話題與主張，他坐在那里，坐在眾人中間，不像是一個人，而像某種極度溫順的動物，全身的毛皮可以因地制宜地隨時改變方向，每個人摩挲上去，均可獲得最妥帖的手感。（魯敏《暗疾》）
【點評】樣樣照顧，面面俱到，盡如人意，也許不能用“溫順”來概括，但只有性格溫順的人才可以做到。最后的比喻新穎貼切，圓融地照應(yīng)了上文。
3、溫和
好在春草爹是個性情溫和的男人，人們很少聽見他高聲說話，而且他也沒有村里其他男人的惡習(xí)，比如調(diào)戲女人，比如賭博，比如酗酒。高小畢業(yè)的他和他們還是不大一樣的，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找點兒有字的東西看看。實在沒看的就看賬本。但春草姆媽對他還是很不滿意，覺得他太軟了，“窩囊廢”，她常這么數(shù)落他，面對他阿姐的蠻橫不講理他從不反抗。（裘山山《春草》）
【點評】《春草》的主人公是春草，春草爹是次要人物。春草媽媽精明能干，辛苦勞作使她煩躁，常常罵罵咧咧，春草爹生活在春草媽的陰影之下，不但要承受來自妻子沒完沒了的數(shù)落和抱怨，還要面對阿姐（春草一輩子未嫁的大姑子）的蠻不講理而從不反抗。
4、隨和
趙昌性情隨和，沒有是非，很好相處。他熱衷于自己的工作，對別人很少有意見，這些都和吳仲義合得來。
他外表胖胖的，肌肉松軟，全身的輪廓和線條都是圓的；和他的性格、說的話一樣，沒有一點棱角；彎彎的小眼睛總帶著和藹和親切的笑。（馮驥才《?。 罚?/span>
【點評】趙昌是地方史組長，吳仲義是組員，他倆性格都隨和，平時關(guān)系很好，但是運動來了，為了自保，趙昌積極配合政工干部賈大真陷害吳仲義。小說把人的外貌、神態(tài)描寫與性格結(jié)合起來寫。
5、孝順
秦八碗是個大孝子，他到傅家甸后，娶了個老婆。此女不善，秦八碗不在家時，她端給老母親的是剩飯，打的洗腳水也沒有熱乎氣。秦八碗發(fā)現(xiàn)后，一怒之下，把她休了。秦八碗對母親孝順到什么程度呢？比如早晨鍋里煮好了粥，母親說饞面條了，他會立刻和面搟面；再比如母親晚上睡覺時咳嗽起來，秦八碗會立刻翻身起來，打開菜窖，取來蘿卜給母親祛痰。他不但給母親洗腳，還為她修剪指甲。傅家甸的老人，都羨慕秦八碗的娘。說她養(yǎng)一個兒子，頂別人養(yǎng)十個。（遲子建《白雪烏鴉》）
【點評】秦八碗是傅百川燒鍋的當(dāng)家?guī)煾?，釀出的酒甘甜可口，遠(yuǎn)近聞名。秦八碗的娘是在鼠疫期間老死的，娘唯一的心愿就是葉落歸根。但此時已經(jīng)封城，秦八碗無法滿足老娘魂歸故里的愿望，又怕老娘在他鄉(xiāng)的地下孤單，竟然剖腹殉母，到黃泉陪伴老娘。
6、乖巧
她乖巧得可以，老師說什么都往心里去。老師說教鞭棍兒不順手，她回家就纏著叔叔做了個新的，纏上了花繩繩兒，給老師送去。送去也不多話，只道家里正有個竹竿兒，媽纏了花線叫送給老師使。老師星期日到理發(fā)店燙了個新發(fā)式，第二天來課堂紅著臉不好意思，下課了她就對老師說：“燙了頭就像電影上的人兒似的，我長大也要燙?！崩蠋煱阉?dāng)個心肝兒似的。國慶節(jié)，學(xué)校開大會，每班都要出節(jié)目。老師讓學(xué)生自己報，一教室的學(xué)生都扭扭捏捏，心里想報又不好意思報，生怕別人說出風(fēng)頭。只有她，坦坦然然舉起了手……（王安憶《荒山之戀》）
【點評】作者沒有給男女主角命名，全部用“他”和“她”代替。男主角是音樂學(xué)院附中大提琴專業(yè)畢業(yè)的，被稱為大提琴手；女的出生在金谷巷，被稱為金谷巷女孩。女孩長大后進(jìn)了文化宮，與男主角邂逅。他們無法相遇而不愛，又無法使相遇發(fā)生在兩人婚前，只能以悲劇的形式告終。寫女孩小時候的乖巧伶俐，是為下文作準(zhǔn)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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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：左丹
責(zé)編：劉蕓
審核：楊春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