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平了自己,就擺平了世界
■ 邱益蓮
初冬的陽光格外溫柔,曬得身上暖融融的,聞著還帶有太陽的味道。晴朗的周末,如果呼朋引伴到大自然中一游,那是多么愜意的事。
為了稻粱,每天早出晚歸,而且整天忐忑不安,生怕因?qū)戝e一個字說錯一句話而遭遇不測,精神高度緊張過著每分每秒,終于在初冬艷陽高照的天氣,可以外出透口氣,把肉體和靈魂都交給大自然安撫,一洗職場的疲憊,實在是難得的“艷遇”。
婺源一直是傳說中的美麗鄉(xiāng)村,想象中那些徽派建筑似乎在回味著昔日的榮光,那些古老小鎮(zhèn)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故事,那些青石板路似乎存留著歷史痕跡……深巷中,應該還有穿著長長的旗袍,扭動著腰肢,打著油紙傘的姑娘,羞赧地回眸一笑,悄然消失在曲曲的仄仄的小巷里,讓人回味不已。曾經(jīng)有過車停婺源城外,望著那煙灰色建筑遐想的經(jīng)歷,總遺憾未能一覽它的秀色。終于尋得機會,可以結(jié)伴同行,一睹它的風采了。
清早出門,到達篁嶺山腳已過正午,坐上索道到達山頂時,第一站就是走玻璃棧道。對恐高嚴重的我來說,站在稍高的地方都會眩暈。當年爬桂林的獨秀峰,上去還不是最困難的,下來時簡直不敢看腳下。而過東林大峽谷木板橋時,像蕩秋千一般,兩邊沒有牢靠的圍欄,我很擔心自己被故意搗蛋快跑的游客把我從橋上搖飛出棧道,直接跌落到萬丈深淵中。因為有多次恐怖的爬高經(jīng)歷,對走玻璃棧道內(nèi)心早有莫名恐懼。踏上玻璃棧道,雖然下面是萬丈深淵,但橋比較扎實,晃動的幅度并不大,更何況兩邊的欄桿很高很堅實,除非橋面斷裂,人是不會被晃到橋外墜落的。走在我前面的幾位女士,不時發(fā)出恐怖的叫聲,加劇了我的心理恐慌,我發(fā)現(xiàn)她們都是眼睛盯著腳下走路的,透過玻璃直視腳下的深淵,每走一步都是在和深淵較量,越走越恐懼。于是,我趕緊昂著頭,望著高遠的藍天,壓根不理會腳下的狀況,一路走到對岸,竟也安然無恙。也許,人不能太過注意自己的腳趾頭,太現(xiàn)實的人生乏味的時候就多。
在玻璃棧道上走到一半時,有個男人從對面慌慌張張折回來,對著我們說:“前面太恐怖了!”我不知道他說的恐怖是什么,不由心臟就收縮得發(fā)緊,有點隱隱作痛,差點也跟著折回。一想不甘心,我繼續(xù)昂著頭往前走,卻并未發(fā)現(xiàn)有啥恐怖跡象。道聽途說,人云亦云,往往就是這樣來的。大概對事物看的角度不同,所得到的心理暗示和身體體驗是不同的。一個長期恐高的人,因著昂首望著藍天的美好,追尋星光的燦爛,也就忽略了腳下的險象環(huán)生。
世界本來就是如此,美與丑,好與壞,從來都是并存的,為何投射在不同的心幕上,會有截然不同的體驗呢?這完全取決于個人的關注點。天黑后,冬夜的空氣里帶著刺骨的涼意,完全沒有了白天陽光的溫暖和煦之感。疲累的身軀,只想盡快托付給酒店的床鋪,我站在最前排最先從導游手上領到房卡。大家都是住七樓以上的房間,偏偏我領到二樓的房卡,同住的朋友悶悶不樂,一個勁說:“怎么這么低的房間?太潮濕太吵鬧了!”房間真的很糟,狹小、低矮不說,隔壁就有打牌吵得哇哇叫的聲音,一點也不隔音,而且空調(diào)還是壞的。我的手氣確實差了一點點??吹酵康牟婚_心,我說:“其實住二樓真的挺好的,如果有個意外,我們打開窗戶蹦出去,不會有大礙。住在高處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??照{(diào)不制熱也沒關系,冷一點身體更健康?!苯?jīng)我這樣一說,同房撲哧一聲笑了,再也沒抱怨房間條件差。
我是一個很Q的人,面對生活的種種無奈,并非是每個人都有能力擺平的,我能做的,就是擺平我自己。當我平衡了自己,也就平衡了世界。記得當初參加三級競聘時,自認為業(yè)績比較突出,在和那些領導干部PK時,我片甲不留敗下陣來。盡管我很努力,但這不是我個人的努力能解決的,面對失敗,我放聲高歌,我想用歌聲擠兌眼前的不快。我對自己說:“努力工作,快樂活著,健健康康活長點,比啥都強?!边@樣一想,竟然對失敗就鈍感到無動于衷了。
身處窘境又找不到出口時,有人尋死覓活,有人狹路重生。前者是無法擺平自己,陷在自我的苦難羅網(wǎng)中;后者是和自己和解,努力順應變故。蘇軾二十來歲入朝,人生可謂高歌猛進,可在杭州、密州、湖州之后,人生急轉(zhuǎn)直下,惠州、瓊州、儋州一次比一次貶得更遠,在滅頂之災中,他卻能用菜羹美食來撫慰百孔千瘡的心。所謂的美食,不過是對粗茶淡飯的詩意加工罷了,一個戴罪之身又從哪里弄到金精玉食呢。
世界的破破爛爛,需要我們?nèi)タp縫補補。正如余秋雨所說的:我們沒有辦法左右天氣,但可以改變自己的心情。很多的時候,面對突如其來的災禍,為了活下去,我們只能換一個想法,換一種心情,換一種生活態(tài)度,才能不屈不撓地活下去。生活在沙俄專制統(tǒng)治下的麗娃,只因為不經(jīng)意的聊天中用了正常人看來再平凡不過的幾個詞,可別有用心被告密者誣陷她是影射沙皇。在面對羅織的罪名她百口莫辯,但她對丈夫說:“為了不連累你,你趕緊去辦理離婚手續(xù)。作為一個作家,我還沒有體驗過牢獄之災,這次被人誣陷,進去了就當是一次寫作體驗而已,你不必恐懼?!本褪敲媾R莫須有的牢獄之災,雖為女流之輩,人家能如此豁達應對,實在令人敬佩。
人生很短,沒必要讓雞毛蒜皮的事影響我們的心情。失戀也好,落榜也好,遭遇陷害也好,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既如此,何不向好的方面想想呢?不是有大難不死,必有后福之說嗎?人生,不過是和自己一次次和解,獲得心理平衡的過程。生活得好與壞,大半取決于你的心態(tài)。當你擺平了自己,就擺平了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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