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薦讀九江丨(講述)我的哥哥

2023-05-14 10:18:10   長江周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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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哥哥

■ 羅 偉

孟子《跬道》:“長兄若父”。父母養(yǎng)育子女是法定義務,兄長供養(yǎng)弟妹是血緣親情,我的哥哥就是這樣的兄長。

哥出生的那年,贛江發(fā)大水,一年辛苦的水稻泡在田里,農(nóng)民望水興嘆,又是災荒年。媽媽“坐月子”和平日沒有兩樣,到菜園里割些芥菜,放把米,再添點紅薯,煮成糊粳吃,哪里還有奶水?哥哥餓得直叫喚,瘦得一身骨頭。全家靠媽媽種點旱地,她是一家的主要勞動力。

哥五歲那年,聽到日本鬼子要來,村上人都趕緊外出逃難。打聽到爺爺奶奶在撫州,父母撿了幾件衣服,帶上姐姐、哥哥往南昌方向走。牽兩個小孩,肩上又背了個包袱,一天走不了多少路。無奈請了輛同是逃難的手推獨輪車,一邊放東西,一邊坐著兩個小孩,走到進賢,逃難的人越來越多,天上有鬼子飛機盤旋,不時有炸彈爆炸聲,難民不顧一切地往前擠。過一條小溝,不小心獨輪車翻倒在水里,哥哥坐在前面,被壓在底下,姐姐在上頭,還是喝了不少泥巴水。哥姐二人全身都濕透了,沒有衣服換,硬扛著到了撫州。媽手一摸,他們頭上發(fā)燙,高燒不退,吃退燒藥不見好。姐姐身子弱,幾天后就夭折了。爸爸用席子一裹,托人丟在后背山上,土都沒埋全,山上的野狗……

哥還是熬過來了,一家三口隨爺爺?shù)侥喜?,再坐帆船到吳城。這時吳城已淪陷,木行已被鬼子占領,爺爺和爸爸剛走到屋角邊,見幾個鬼子兵把守,轉身就走,鬼子緊追喊話“八格牙魯。”“砰砰”的子彈聲從耳朵邊飛過,爺倆嚇出一身冷汗。爸媽和哥只得住進天主堂的女校里,鐘樓上有荷蘭國旗,日本兵不進去。大家躲進了避難所,有個暫時安身的地方。

抗戰(zhàn)勝利后,我上頭添了個姐姐,全家住在外公周家的后背山。才十二三歲的哥哥,成了媽媽的好幫手,種菜、砍柴、割豬草,借種了外公的幾畝水田,把一頭大牯牛也借來用。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干起了成年勞動力的農(nóng)活,吃力的程度可想而知。我就像條尾巴成天跟在哥的后面。有次我在田埂上捉蛤蟆,遇上兩頭牛牯斗角,輸了的牛拼命往有人的地方跑,贏了的在后面直追,眼看牛蹄就要踩著我了,哥丟下犁耙從水田里跑過來,用身子把我按倒在地上,兩頭牛牯緊挨著頭跳過去,后面一頭牛的牛蹄帶到了哥的褂子。他被拖拽了幾丈遠,手腳為此痛了好些日子,我卻安然無恙。

農(nóng)村的夜晚,天黑得早。點盞油燈,哥哥坐在屋堂前背《賢文》《三字經(jīng)》。昌邑鄉(xiāng)方圓幾十里,只有鹿苑寺小學這一所學堂。父母覺得孩子還是要讀書,哥因而上學了。他在家讀過些私塾,一入學就讀三年級,在班上總是前幾名。到五年級時,我雖沒上學,卻喜歡跟哥去學校玩。一到六年級都在一個教室,各讀各的書。每個禮拜六都有周會,學生自愿上臺表演節(jié)目,大點的都害羞,不肯上臺。我還沒上學,會唱幾首兒歌,邊唱邊比劃,手舞足蹈。只要沒人上臺我就上,懵懵懂懂不曉得害怕。到鄰村同學家玩,我怕狗,哥哥把我騎坐在他頸脖子上“打馬頸”。

土地改革,昌邑開展得轟轟烈烈。打惡霸,斗地主,分田分地貧雇農(nóng)。我家劃為“自由職業(yè)”,哥有些文化,當上了農(nóng)會文書,土改工作隊負責人要派哥去南昌“八一革大”學習。在南昌工行的舅舅設法為他找了份在汽車公司的工作。父母考慮先工作,賺錢補貼家里更實際。舅舅家孩子多,生活本身就很緊張,哥那段時間都在舅舅家吃住,在舅舅的幫助下,他進了八一商場對面的汽車公司,當了名售票員。不久又考上了市政府舉辦的“習英補習班”。補習班結業(yè)后,哥哥分在六眼井派出所,成了一名民警。

昌邑西門的陶緒忠在土改時受到牽連,小女波妹無人管,只好寄宿在南昌新華書店的姐姐家中。我媽打聽到后請人到家中提親,兩人見面,他們還在鹿苑寺小學同過學,雙方十分滿意,哥的婚姻大事就這么定下來了。

哥哥工作不久,一個月就三十多塊錢工資,將波妹和我安排到郊區(qū)順外小學讀書,所有費用都全靠哥一人負擔,其艱難可想而知。派出所晚班多,有幾角錢的晚班費。同事們都說,就是忙到通宵他都舍不得買些吃的,落下個胃腸病,多年才愈。

讀初中,升高中。波妹的一切開銷繼續(xù)由哥負擔。我離開三年后又回到哥身邊讀六年級。二十來人的瓦子角派出所,就我一個小孩,大家都喜歡逗我玩,儼然像是所里一員。尤其在撫河公安分局,人多地方大,我和哥睡一張床。單位食堂一人一碗菜,兄弟倆合吃一份,你推我讓最后還有菜剩。碰到燒豬腳、燒板鴨這些的好菜,一份菜也只有三五塊,哥還總是往我碗里夾。他養(yǎng)成了少吃菜的習慣,至今改不過來。他一個人的工資,要管三個人的開銷,哥的擔子好重,直到波妹高中畢業(yè),留二中校辦工廠,前后近十年。我也同樣受哥的照顧,直到參加工作。

哥嫂總算是結婚了,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。他還是在刑偵科,案件多,工作忙,經(jīng)常有突發(fā)事件,通宵達旦是常事。波嫂不善家務,屋子亂得像個臨時工棚。

“文革”時期,公安人員都要下放農(nóng)村。哥全家下放南昌縣武陽,分局的同事們都落戶在這里。不久哥嫂兩人都進了二輕系統(tǒng),從公安系統(tǒng)轉到集體單位,哥實在不甘心。但生米已煮成了熟飯,無法改變。更沒有料到的是,僅僅過了一個多月,公安分局接到省政府文件,全體公安人員返回南昌歸口,哥是百般后悔,不該早早進到集體單位。

哥擔任燈泡廠子弟學校書記之后,廠領導很滿意他的工作表現(xiàn),所以哥經(jīng)常要到局機關開會。一次在路上遇到廠里的貨車,他正好搭車回廠。車到八一橋橋頭時,一位女職工帶個小孩攔住了汽車,也要搭車。哥只好把駕駛室的座位讓給她,自己爬上車廂。車上拉的是鋼板,如遇緊急剎車,鋼板會鏟到腳。他在公安局曾處理過類似的交通事故,就盡量站在遠離鋼板的地方。事情就這么蹊蹺,過了八一橋,一頭豬橫穿馬路,司機緊急向右拐彎避讓,剎車后鋼板正好鏟到哥的小腿,一陣熾熱,褲腳冒血。司機即刻開往二附院。經(jīng)急救,醫(yī)生把鏟斷了的小腿接好,手術還算順利。沒料到幾天后,包扎了的斷腿感染,只能截肢,否則危及生命。

五十多歲正當年,哥成了只有一條腿的殘疾人,這對他的打擊如晴天霹靂,跌入了萬丈深淵。對于駕駛室讓位,他卻無怨無悔,只字不提。哥是個堅強的人,用拐棍到裝假肢,不到半年就能邁開雙腿走路,盡管是一拐一瘸,其中無數(shù)次磨破皮,傷口流血,直到長出厚厚的老繭。他不但丟了拐棍,還能騎自行車照常上班,利用業(yè)余時間寫出了十多萬字的《假肢的護理與使用》一書。

哥退休后,工資全部留給三個小孩成家備用,靠打工的收入養(yǎng)活自己。由于哥長期用一條腿騎車,特別費力,坐墊磨壞了睪丸,經(jīng)手術切除化驗為腎癌。我聯(lián)系了九江的醫(yī)院,準備為哥做腎切除手術。術前檢查時發(fā)現(xiàn),整個腹腔被巨大的腫瘤侵占,癌細胞早已轉至腎臟,不能手術。情況緊急,無法和波嫂聯(lián)系上,后通過其姐才要得她的電話,告訴了她哥的現(xiàn)狀。然后就是“失聯(lián)”,波嫂不再接電話了??蓱z的哥與世長辭,我和家人從九江趕到南昌,她還在市區(qū)家里遲遲沒動身。安葬過程她沒流一滴眼淚,作為一個妻子,這般對待死去的丈夫,實屬少見。

父母生了我,哥哥養(yǎng)我的時間更長,怎不使我深深地懷念,感恩敬愛的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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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鐘千惠

責編:劉蕓

審核:朱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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