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讀九江丨（書架）描寫擷英·商貿場面
描寫擷英·商貿場面
■ 伍 穆
1、開業(yè)
半年前南洋家具城開業(yè)，城墻般的外立面掛滿了紅底黃字的垂幅，廣場上彩球高升，彩旗飄揚，花籃遍地；明星主持，樂隊高奏，龍獅獻舞，秧歌擺扭，鑼鼓喧天。良辰佳時十時十八分，主持人宣布開幕儀式開始。巨大的彩虹門拱衛(wèi)的主席臺上，退居二線的原副市長和現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先后講話，接下來便是九位身份顯赫的貴賓和南洋家具城董事長剪彩。廣場上嘉賓涌動，觀者如潮。（王通明《家具商人》）
【點評】開業(yè)典禮寫得熱鬧，隆重。怎么樣布置，怎么樣開場，什么人主持，什么官員站臺，都一一安排到位。整飭的句式，與精心籌劃的盛大場面相配合。
2、賣西瓜
船上沒有磅秤，用的是老式的大吊秤，遇到大宗的生意，要兩個人用扁擔把西瓜筐抬起來過秤，人手不夠，別的船上的人就跳過來幫忙了。在船體的搖晃中，討價還價的聲音有時像激烈的口角，有時則像兩個國家之間的外交談判，最后你讓一步，我退一步，達成統一。就這樣，一只只松坑西瓜離開西瓜船各奔東西，其中一只投奔到了陳素珍的籃子里去了。（蘇童《西瓜船》）
【點評】賣西瓜，既有做生意的一般性，又有其特點，一是用老式的大吊秤，二是在船上做生意?？吹阶詈笠痪渲溃瑢戀u西瓜是為了引出陳素珍，這樣，賣西瓜就起了鋪墊作用。
3、買衣服
兩個女人原本在弄堂里是淡淡的，點頭之交而已，此時因是客主之間，頓時變得很熱絡，互問一番寒暖，然后共同翻揀服裝。爺叔的女人向金蓉推薦各種新型的材質和款式，產自哪一個地區(qū)，又迎合了哪一股國際潮流，鼓動金蓉去試衣間試穿，不買沒關系，過過癮也很開心。金蓉一件一件看著，最后挑出一件套頭上裝，胸前綴著細小的蕾絲。她上下地看了一遍，然后比在身前，對了鏡子側著臉看。爺叔女人稱贊她很有眼光，再勸她進試衣間試穿。（王安憶《驕傲的皮匠》）
【點評】寫買衣服，寫出了生意場上的人際關系，店主百般殷勤，“不買沒關系，過過癮也很開心”是引用店主的話，作者直接組織到敘述語言中，加強了節(jié)奏感，突顯了說話的語速和純熟。女人的比試，店主的鼓勵，也都寫得自然生動。
4、擺地攤
劉京偉拉著我和張國棟賣他從劉爸爸床底下偷出來的法制文學，都裝在劉京偉的包里，就在郵局報刊門市前擺攤。劉京偉負責吆喝和收錢，張國棟是托兒，裝著翻雜志走不動道兒，誰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掏錢，張國棟就說“還不快買，你不買我買?！蔽业娜蝿帐亲o場子，有人偷書一把抓住，有人搗亂或是老看不買，踢他們屁股。劉京偉是這么吆喝的：“上海十七歲女學生被先奸后殺查驗尸體乳房消失啦。北京青年男子大年三十性要求遭拒絕殘殺女友拋尸馬路啦。重慶六十歲老太太舉行人體攝影展啦?！保T唐《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》）
【點評】幾個中學生練攤兒，時間是90年代初，是當時失序的書攤的一個縮影。三個人，一個吆喝，一個做“托”，一個負責保安。有人說馮唐一肚子壞水兒，小說也寫得這么“壞”。
5、推銷啤酒
小林本想趁著年輕多掙一點，立足于所學的專業(yè)，去夜市街現場推銷啤酒。那時候啤酒還沒形成優(yōu)勢品牌，夜市街上推銷啤酒的女孩一堆一堆，各為其主，身上斜挎著一條綬帶，見客人一落座就擁過來問，帥哥，我們的××啤酒，喝了不爽不用給錢……話音未落，啪的一聲，酒蓋子就打開了。要是別人不買，她們只好自己喝。小林推銷黑龍泉啤酒。她長得漂亮，啤酒賣得不錯。喝酒的人叫她黑啤小姐，撮個響榧子，她就得過去，臉上堆砌著磚頭一樣的笑容。（田耳《在少女們身邊》）
【點評】夜市上的啤酒小姐也不容易，不但要伶牙俐齒，還要以身試酒，當然更得訓練職業(yè)笑容。最后一句是比喻兼夸張，表現“黑啤小姐”的笑容燦爛而不生動。
6、參觀樓盤
穿過一個裝飾華美的高大牌樓，繞過正對著牌樓門和主干道的一個羅馬雕塑噴泉，他們進了左手的第一棟樓，樓前有幾叢細長的竹子和幾個大盆栽。售樓小姐迎接出來，一直微笑著帶他們參觀。都是精裝修的兩居和三居，要什么有什么，鍋碗瓢盆連馬桶旁邊的衛(wèi)生紙都考慮到了。躺到床上就是家。售樓小姐介紹，“山海福邸”共有四百八十套房子，現在只剩下十六套，三分之二的房子都被外地人買走了，所以看了一圈會發(fā)現入住率不高。（徐則臣《小城市》）
【點評】看上去環(huán)境不錯，裝修也不錯，就不知道有沒有圈套，最后幾句話也不知真假。售樓小姐的服務態(tài)度，“一直微笑著”，難就難在“一直”。衛(wèi)生紙這個細節(jié)，參觀者注意到了，讀者也注意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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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：王文婧
責編：劉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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