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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月 | 買板栗

2021-12-07 09:06:29   潯陽晚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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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板栗

□ 歐陽愛武

有人的地方,就有江湖。有學校的地方,就有集市。

如彭澤縣淵明小學東、南門附近。

朝陽下,南門邊是菜市,雞鴨魚肉、豆腐玉米藕,最亮眼的是提籃小賣的婆婆嬸嬸跟前,油亮亮的青、紅椒,鵝黃的大蒜苗、小蘿卜菜,玉白青綠的篙笆,嫩生生地眨著眼……也有車載斗裝賣應季水果的。這是早集,9時許如潮水般消退。

傍晚時候,孩子們從東門散去,路口推車小攤兩邊列隊。出校門的娃們,肚子癟癟的,即便毫無餓意,眼也饞。吃食入口,小手牽大手屁顛屁顛地徑直回家。

秋陽和煦,秋風清爽。校園靜悄悄的,正是課后服務時間,我輕步快走出了校門。轉角,幾個女人圍著車攤,哈哈,炒板栗!上午瀏覽網頁,得知吃板栗正當時,真是念嘛來嘛!攤主忙著裝板栗稱板栗,又擔心走了下個生意,“嘗嘗,嘗嘗噢!”炒鍋這邊寬敞,我順手“火上取栗”?!澳沁€沒熟哩?!薄疤?!對,生得甜,都是上好的栗子呢?!蹦橇碜陨揭?,飽餐了土地、陽光、雨露的生板栗,飽滿沁甜;剛和炒沙說拜拜的板栗們,氤氳在熱氣里,張著小口笑模笑樣的,我禁不住還是來了一斤。捧著暖暖的紙袋,香味扯著我的手,掏、剝、吃,無縫銜接,一個接一個。至于路人的斜視,我沒功夫管顧。

路旁公園的無患子、三角楓及不知名的木葉斑斕,粉的、紅的木芙蓉浩蕩枝頭,很是亮眼。明凈的湖水波瀾不驚,可桂香成風,不時撩撥著鼻息,惹得我如水里的魚兒,探出頭,來個深呼吸,給肺腑暢快地洗個澡。香氣真是一種權力,可以統(tǒng)轄很大片的土地。聞香尋花,不遠處粒粒團團的桂花,如故人,原地靜候。

秋天依然美好,只是我心倦怠。方圓十幾里的小城,居住了近20年,春夏秋冬年復一年。于是,懶得出門,要不就匆匆趕路,眼無旁騖。

王陽明曾說過:“你未看此花時,此花與汝同寂,你來看此花時,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”。明媚的不只是花,更有人,如我,我的心情。

板栗確實上好,合適的開口,好剝;質優(yōu)果好,個個能入口。重點:板栗的香甜粉、軟硬度,特適口腹,邊吃邊走,好像所剩不多。得趕緊的,到家,留幾個給戶主嘗嘗。打車吧,快。車上不好意思吃,心想:明天得再買一袋!可是,還能找到那個賣主不?瞅瞅包裝袋子,沒啥特殊信息。嗨,要能拍個攤主照片就好了。

開門進屋,換衣做廚娘。兩個空巢準老年人的晚餐,多數時候對付。久了,偶爾也認真一回。開門,嘀嗒;關門,砰——戶主歸。家里又復岑寂,慣常態(tài)。待我洗洗切切備好菜,戶主才踱廚房邊,淡淡地說:“過來吃東西喲?!薄笆裁茨兀俊蔽乙驳鼗??!俺窗謇?,你喜歡吃炒板栗呀?!?/span>

終于曉得我的一個喜好了!難得捎回一次零食,還附上美言,悅耳舒心。

一直以來,戶主的口頭禪是:“我又不曉得你喜歡吃什么?!彼运碇睔鈮训夭毁I菜,不買水果、點心。

茶幾上, 兩個裝板栗的紙袋子,有歷史、有質感——溫潤的牛皮封,如秋葉明麗,像桂花馨香。

秋天,很美好。值得出去走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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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吳雪倩

責編:張江艷

審核:楊春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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