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,我偶遇我的老同事兼鄰居小宛,其盛情邀請我參加他女兒的回門宴。欣喜之余,腦子里翻江倒海,浪花四濺,迸裂出許許多多讓我感慨萬分的往事。
記憶中的上世紀80年代,正值青春年華,事業(yè)日趨上升的同事小宛,立業(yè)成家迎娶了嬌妻小彭。小兩口過上了事業(yè)愛情兩不誤的甜蜜日子。一年后愛情的結(jié)晶誕生了,一個漂亮的小女孩,人見人愛。初為人父的小宛更是喜歡得不得了,給女兒取小名寶寶,并常常雙手托舉女兒于空中,對天長嘆:“我要讓女兒上最好的學校,我要讓女兒到外國留學。”
被視為掌上明珠的寶寶,就在這溫馨的小家庭里,吸吮母親的乳汁,歡歡喜喜地享受著人生,快快樂樂地成長。隨著這小花朵漸漸綻放,越發(fā)讓人喜愛。大大的眼睛,一張見人就笑的小圓臉蛋,讓我們這些鄰居都想去逗一逗,去抱一抱,也給我們添了不少的歡樂。
唉!世事難以預料,天有不測風云。就在她無憂無慮地生活到3歲那年,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,降臨在她那幸福甜蜜的家庭,給這個美麗小姑娘的幼小心靈,帶來了至今都難以愈合的創(chuàng)傷。
我腦子里翻江倒海,浪花四濺,就是這乳名寶寶在這厄運來臨后一段苦難般曲折的生活給她的歷練。
一場大病的降臨,把生育她的母親壓垮了,把寶寶也壓倒了。母親治病,來往醫(yī)院奔波勞累,經(jīng)濟上的壓力給家庭帶來物質(zhì)窘迫。大人們憂愁,減少了對她的照顧。失去了許多的熱情,讓她在一片陰影中生存。她被輪流地在親朋好友家來回托管,來回被照顧著,雖然也被疼愛,卻在心靈上抹了一層霜,人變得不喜言語,不善交流。小小的她,在生長的道路上,在心靈上,已經(jīng)注定了許許多多需要她跨越的障礙,需要她邁過的坎坷。就在寶寶6歲那年,她的媽媽被病魔折騰到了極點,終于拋下了家庭,拋下了她的心肝寶貝,走向了生命的盡頭,去了天堂。
我們都知道,世上唯有媽媽好,有媽的孩子是塊寶,投入媽媽的懷抱幸福無限好。失去了親娘,寶寶的精神支柱就沒了,原本性格內(nèi)向的她變得更加沉默。盡管父親仍然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,但媽媽的愛,誰也代替不了。
這樣失去母愛的日子,過了近十年,在父親的精心呵護下,寶寶長成了一位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。
為了有一個完整的家,父親娶了后妻,又給她生了個小妹妹。
這后娘的心總與寶寶走不到一塊去,無形之中就有了隔閡,寶寶總要揣測家人的臉色,看著臉色過日子。這讓倔強的寶寶添了愁,加了堵,也更加把自己封閉起來。
我們都曉得,幸福的家庭都是一個樣,可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。從表象來看,寶寶家里應該是較完美和幸福的。但失去母親對寶寶而言,始終是一個不可跨越的障礙,是一層厚厚的陰影,這樣伴隨著寶寶的日常生活,無疑是一種不幸。但,寶寶雖然封閉了自己的心靈,卻沒有封閉她的理想。因此,她更加發(fā)奮讀書,有時,靠著方便面,她就能把自己關(guān)進書房,刻苦地去完成她的學業(yè)。終于,靠著自己的努力,考上了三峽大學藝術(shù)學院,成了一名大學本科班的學生。
就這樣,在我們看來,本應該是享受陽光和幸福的女孩,帶著自己的憂傷,踏上了自己的人生又一旅途。唉!我的鄰家女孩,就這樣一別,十幾年了沒見面。這次,她父親邀請我們參加她的回門宴,是讓我去知道別后情況的機會以及她現(xiàn)在生活狀況,也讓我能看到我對她內(nèi)心的祝福得以實現(xiàn)。
見面之時,當我第一眼見到寶寶抱著半歲大的小孩站在我面前時,我心中五味雜存,各種味道涌向喉頭。是的,當年我的鄰家女孩,如今,嫁人生子亦是媽媽了。從外表上看來,已經(jīng)不是當年那個內(nèi)向的,不善言語的小女孩了。她的臉上綻滿了笑容,也許,多年生活的磨煉,已經(jīng)讓她走出了曾經(jīng)的陰影,開始了新的生活。也許,她要把她曾經(jīng)失去的母愛加倍地奉獻給兒子,把更加珍貴的留給兒子。
一個人的一生,既不會是想象中那么完美,也不會是想象中的如此糟糕。每個人的背后都會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苦難,為了生存的繼續(xù)都會無止境地奮斗在喜怒哀樂的人生路上,經(jīng)受摔打,接受歷練。
有一句老話叫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。我們十之八九的人都會遇到不如意的事。無疑,上天給我們的安排,對有些人眷顧,對有些人冷漠了。當上帝給我們關(guān)上一扇門時,卻會給我們打開一扇窗戶,這就是人們常說道的天無絕人之路??晌覀冇行┤?,在不如意的情況下,也許消沉,也許沉淪。有的人卻勇于面對,從容走過。
人生如畫,一筆一足跡,一步一腳印,有的絢麗輝煌;有的卻平淡無奇。畫畫可以一氣呵成,而人生謹記步步為營,莫想一步登天。
寶寶的路,讓我欣喜。鄰家女孩,現(xiàn)已成人,她努力地給自己繪出藍圖,又努力地建設自己的藍圖。如今也立業(yè)了,也成家了,也已為人母了。這是十幾年我們不知其音訊而今看到的最佳效果。也許這十幾年來她吃了很多苦,受過很多累。但,看到現(xiàn)在,我們做長輩的應該是祝福和開心的。
過去的同情是廉價的;今天的祝福是珍貴的。寶寶,你是好樣的,你是我們最美的鄰家女孩。
(曹智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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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:柳飄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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